第三十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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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若殺了他，我立刻死在這裏。”不知何時，原月兒已經站了起來，纖纖玉手中一支金釵緊緊地頂在頸側動脈處，已經有一絲絲的鮮血緩緩地流了出來，順著她美麗雪白的脖子流下來。
原月兒廢了九牛二虎之力，才勉強恢覆了一絲力氣。但也只能支持她這樣站著，不過，這點力氣用來自殺，足夠了。
石觀音停下所有的動作，靜靜看著原月兒。
原月兒微笑，大大的眼睛彎成新月，道：“你一定不想我死吧？那麽，你猜，是你阻止我的速度快，還是我自殺的速度快？”
她說這句話的語氣帶著一絲調皮，就好像是在和大人開玩笑的小孩子，天真而又爛漫。這樣的語氣，說的卻是與死亡有關的話題，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驚愕萬分。
楚留香緊緊盯著原月兒道：“你若是敢死，我就敢去陪你。”他握緊雙拳，不斷自責自己的無用，竟然保護不了她。他知道她是認真的，所以更加害怕。
石觀音嘆口氣道：“好，我不殺他，今晚這裏的人我都不殺。好孩子，只要你跟娘親回去。我就放過他們。”
原月兒道：“好，我跟你走。”
石觀音瞥了四周依舊震驚在原月兒身份中的人們一眼，率先向外走去。
原月兒收了金釵，慢慢跟在石觀音後面。
她不怕石觀音反悔。因為她算準了，對於石觀音來說，她的生，比所有人的死都重要得多。
“月兒！”楚留香拉住原月兒的手。
原月兒頓住腳步，忽然轉身，雙手環上楚留香的脖子，小巧的櫻唇便貼在了楚留香緊抿的薄唇上。
楚留香一楞，原月兒已退了回去。
她認真的看著他，大大的眼中彌漫了一層水汽，卻帶著淡淡的笑意。
她輕聲道：“楚留香，你走吧。帶著你的朋友們走吧。答應我，此生都不要在踏入沙漠半步。”
楚留香只覺苦澀的味道從嘴裏苦到心底。
他澀然開口，聲音忽然變得沙啞無比：“你覺得，我會拋下你獨自離去？”
原月兒笑笑，剛要說話，卻聽石觀音柔美的聲音道：“楚香帥果然有擔當。既然如此，那就都不要走了。留下來繼續給我當女婿如何？”
原月兒變了臉色，楚留香卻哈哈笑道：“恭敬不如從命！”
石觀音道：“你的這些朋友們可以留下來觀禮，等你們的婚禮過後，他們若想走，我便絕不強留，如何？”她看向原月兒道，“這樣，你可還滿意？你可願意留下來？”
原月兒看著固執的楚留香苦笑道：“是啊，這樣我還有什麽不滿意？”
***
“啪”崖底的小木屋裏傳出一聲清脆的巴掌聲。
楚留香溫柔的看著原月兒，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到臉上的疼痛。或許，這一巴掌本來就不疼。原月兒又怎麽舍得真的下手打他？
原月兒紅著眼睛恨恨道：“為什麽不走？一個人留下總比一群人留下送死好得多！”
楚留香握住她的小手，不知道她打他時手疼了沒。輕輕揉了揉那只手，然後依舊溫柔的說：“若用你的一切來交換我的生命，那麽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呢？沒有了你，我要自由做什麽？”
“你！”原月兒撲進楚留香懷裏，淚水洶湧而出。
“傻子！呆子！笨蛋！”她捶打著楚留香，但是那力度卻像在撓癢癢，明明是罵人的話，卻如同嬌嗔。
楚留香懷抱佳人，從善如流道：“是是是！月兒罵得好，罵得對！”
“撲哧！”原月兒破涕為笑，從他懷裏退出來道：“那現在怎麽辦？”
楚留香道：“石觀音說過，原隨雲在來的路上了。”
原月兒撫額道：“對哦！我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忘記了？只要哥哥來了，我們就多一份勝算！”
楚留香看著她無條件信任某人的樣子，心裏有些吃味。他知道原月兒同原隨雲沒有什麽血緣關系，原隨雲肯定也知道，那麽……可是，他總不能問“你和原隨雲之間是什麽樣的感情”這樣白癡的問題吧？
所以，我們的楚大神只能獨自吃著天外飛來的幹醋。
接下來的幾天在等待中度過。
既是在等他們成親之日，更重要的是在等原隨雲。
原月兒是個醫學天才，從她第一次被迷倒之時，她就已經在偷偷的研制那“眼兒媚”的解藥。經過這段時間的不斷試驗，終於成功了。接下來，就等原隨雲的一臂之力了。
楚留香很苦惱。
因為某個姑娘寧願為他付出一切不求任何回報，卻始終不肯說半句喜歡他的話。
她就如同往常一般隔著安全距離，與他自然的相處，偶爾奚落他、鄙視他，卻是絕口不提兩人之間的關系。
她到底在想什麽？
饒是聰明絕頂的楚香帥也不禁犯了難。
原月兒卻似乎根本沒有註意到楚留香的情緒，她還是該吃吃，該睡睡。耐心的等待著原隨雲的到來。
***
石觀音看著眼前的少年，不由出聲讚道：“果然是謙謙君子，溫潤如玉。妾身今生能得見如此少年英雄，實在不枉此生。”
原隨雲淡淡笑道：“能得夫人如此厚讚，隨雲三生有幸。只恨在下身帶殘疾，不能得見當世第一美人芳容，實在遺憾。”
石觀音輕笑，聲音中帶著無限的誘惑，她柔聲道：“原公子眼睛雖看不見，但卻比很多有眼睛的人清明多了。更何況，有些美好的東西，不一定非要用眼睛看到，不是嗎？”
原隨雲漆黑的眸子如同夜空，他點頭道：“夫人說的極是。”
石觀音走近他，帶來一股神秘而極具誘惑力的幽香，她貼到原隨雲耳邊柔柔道：“那，你還等什麽？”
原隨雲仿佛沒有感覺到她的靠近，站在原地，面不改色得道：“夫人，在下不是楚香帥。”
原隨雲的意思很明顯，他不是踏月留香的盜帥，不會憐香惜玉，更不會竊玉偷香。
石觀音面上溫柔的笑容忽然不見了，冷冷道：“你知不知道，拒絕我的男人會有什麽結果？”
原隨雲笑道：“除了我之外，難道還有別的男人拒絕你？”
石觀音道：“有一個，許多年前曾經有一個。”
她目中忽然露出了惡毒的笑意，道：“你可知道我對他怎麽了？”
原隨雲道：“你殺了他？”
石觀音獰笑道：“殺了他，哪有如此容易……我將他赤裸裸地困在烈日下，讓烈日曬毀他的臉，曬瞎他的眼睛，再讓他像騾子般推磨，永久也不許他有片刻休息……”
她格格地笑著接道：“你可知道他最後變成了什麽模樣？”
原隨雲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摸樣，慢慢道：“我不知道，也不想知道。”
石觀音瞧著他這幅寵辱不驚的摸樣，變了顏色，咬牙道：“若不是因為月月，我真想現在就折磨死你！”
原隨雲微笑道：“托月月的福。”
石觀音忽然拎起只枕頭，向他摔過去，大喝道：“滾！乘我還沒有殺死你之前，快滾出去。”
原隨雲微笑鞠躬，道：“告辭！”
他微笑著走出去，只聽得石觀音在身後喘氣。
原隨雲在旁人的引領下，一步步往前走，這位集百家之長、武功絕倫的少年英雄，此刻每走一步，都像是要用盡全身力氣。
就在剛剛見石觀音的時候，他已在不知不覺間中了迷藥，內力全失。但他不害怕，更不後悔，因為他馬上就要見到她了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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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月兒廢了九牛二虎之力，才勉強恢覆了一絲力氣。但也只能支持她這樣站著，不過，這點力氣用來自殺，足夠了。
石觀音停下所有的動作，靜靜看著原月兒。
原月兒微笑，大大的眼睛彎成新月，道：“你一定不想我死吧？那麽，你猜，是你阻止我的速度快，還是我自殺的速度快？”
她說這句話的語氣帶著一絲調皮，就好像是在和大人開玩笑的小孩子，天真而又爛漫。這樣的語氣，說的卻是與死亡有關的話題，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驚愕萬分。
楚留香緊緊盯著原月兒道：“你若是敢死，我就敢去陪你。”他握緊雙拳，不斷自責自己的無用，竟然保護不了她。他知道她是認真的，所以更加害怕。
石觀音嘆口氣道：“好，我不殺他，今晚這裏的人我都不殺。好孩子，只要你跟娘親回去。我就放過他們。”
原月兒道：“好，我跟你走。”
石觀音瞥了四周依舊震驚在原月兒身份中的人們一眼，率先向外走去。
原月兒收了金釵，慢慢跟在石觀音後面。
她不怕石觀音反悔。因為她算準了，對於石觀音來說，她的生，比所有人的死都重要得多。
“月兒！”楚留香拉住原月兒的手。
原月兒頓住腳步，忽然轉身，雙手環上楚留香的脖子，小巧的櫻唇便貼在了楚留香緊抿的薄唇上。
楚留香一楞，原月兒已退了回去。
她認真的看著他，大大的眼中彌漫了一層水汽，卻帶著淡淡的笑意。
她輕聲道：“楚留香，你走吧。帶著你的朋友們走吧。答應我，此生都不要在踏入沙漠半步。”
楚留香只覺苦澀的味道從嘴裏苦到心底。
他澀然開口，聲音忽然變得沙啞無比：“你覺得，我會拋下你獨自離去？”
原月兒笑笑，剛要說話，卻聽石觀音柔美的聲音道：“楚香帥果然有擔當。既然如此，那就都不要走了。留下來繼續給我當女婿如何？”
原月兒變了臉色，楚留香卻哈哈笑道：“恭敬不如從命！”
石觀音道：“你的這些朋友們可以留下來觀禮，等你們的婚禮過後，他們若想走，我便絕不強留，如何？”她看向原月兒道，“這樣，你可還滿意？你可願意留下來？”
原月兒看著固執的楚留香苦笑道：“是啊，這樣我還有什麽不滿意？”
***
“啪”崖底的小木屋裏傳出一聲清脆的巴掌聲。
楚留香溫柔的看著原月兒，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到臉上的疼痛。或許，這一巴掌本來就不疼。原月兒又怎麽舍得真的下手打他？
原月兒紅著眼睛恨恨道：“為什麽不走？一個人留下總比一群人留下送死好得多！”
楚留香握住她的小手，不知道她打他時手疼了沒。輕輕揉了揉那只手，然後依舊溫柔的說：“若用你的一切來交換我的生命，那麽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呢？沒有了你，我要自由做什麽？”
“你！”原月兒撲進楚留香懷裏，淚水洶湧而出。
“傻子！呆子！笨蛋！”她捶打著楚留香，但是那力度卻像在撓癢癢，明明是罵人的話，卻如同嬌嗔。
楚留香懷抱佳人，從善如流道：“是是是！月兒罵得好，罵得對！”
“撲哧！”原月兒破涕為笑，從他懷裏退出來道：“那現在怎麽辦？”
楚留香道：“石觀音說過，原隨雲在來的路上了。”
原月兒撫額道：“對哦！我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忘記了？只要哥哥來了，我們就多一份勝算！”
楚留香看著她無條件信任某人的樣子，心裏有些吃味。他知道原月兒同原隨雲沒有什麽血緣關系，原隨雲肯定也知道，那麽……可是，他總不能問“你和原隨雲之間是什麽樣的感情”這樣白癡的問題吧？
所以，我們的楚大神只能獨自吃著天外飛來的幹醋。
接下來的幾天在等待中度過。
既是在等他們成親之日，更重要的是在等原隨雲。
原月兒是個醫學天才，從她第一次被迷倒之時，她就已經在偷偷的研制那“眼兒媚”的解藥。經過這段時間的不斷試驗，終於成功了。接下來，就等原隨雲的一臂之力了。
楚留香很苦惱。
因為某個姑娘寧願為他付出一切不求任何回報，卻始終不肯說半句喜歡他的話。
她就如同往常一般隔著安全距離，與他自然的相處，偶爾奚落他、鄙視他，卻是絕口不提兩人之間的關系。
她到底在想什麽？
饒是聰明絕頂的楚香帥也不禁犯了難。
原月兒卻似乎根本沒有註意到楚留香的情緒，她還是該吃吃，該睡睡。耐心的等待著原隨雲的到來。
***
石觀音看著眼前的少年，不由出聲讚道：“果然是謙謙君子，溫潤如玉。妾身今生能得見如此少年英雄，實在不枉此生。”
原隨雲淡淡笑道：“能得夫人如此厚讚，隨雲三生有幸。只恨在下身帶殘疾，不能得見當世第一美人芳容，實在遺憾。”
石觀音輕笑，聲音中帶著無限的誘惑，她柔聲道：“原公子眼睛雖看不見，但卻比很多有眼睛的人清明多了。更何況，有些美好的東西，不一定非要用眼睛看到，不是嗎？”
原隨雲漆黑的眸子如同夜空，他點頭道：“夫人說的極是。”
石觀音走近他，帶來一股神秘而極具誘惑力的幽香，她貼到原隨雲耳邊柔柔道：“那，你還等什麽？”
原隨雲仿佛沒有感覺到她的靠近，站在原地，面不改色得道：“夫人，在下不是楚香帥。”
原隨雲的意思很明顯，他不是踏月留香的盜帥，不會憐香惜玉，更不會竊玉偷香。
石觀音面上溫柔的笑容忽然不見了，冷冷道：“你知不知道，拒絕我的男人會有什麽結果？”
原隨雲笑道：“除了我之外，難道還有別的男人拒絕你？”
石觀音道：“有一個，許多年前曾經有一個。”
她目中忽然露出了惡毒的笑意，道：“你可知道我對他怎麽了？”
原隨雲道：“你殺了他？”
石觀音獰笑道：“殺了他，哪有如此容易……我將他赤裸裸地困在烈日下，讓烈日曬毀他的臉，曬瞎他的眼睛，再讓他像騾子般推磨，永久也不許他有片刻休息……”
她格格地笑著接道：“你可知道他最後變成了什麽模樣？”
原隨雲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摸樣，慢慢道：“我不知道，也不想知道。”
石觀音瞧著他這幅寵辱不驚的摸樣，變了顏色，咬牙道：“若不是因為月月，我真想現在就折磨死你！”
原隨雲微笑道：“托月月的福。”
石觀音忽然拎起只枕頭，向他摔過去，大喝道：“滾！乘我還沒有殺死你之前，快滾出去。”
原隨雲微笑鞠躬，道：“告辭！”
他微笑著走出去，只聽得石觀音在身後喘氣。
原隨雲在旁人的引領下，一步步往前走，這位集百家之長、武功絕倫的少年英雄，此刻每走一步，都像是要用盡全身力氣。
就在剛剛見石觀音的時候，他已在不知不覺間中了迷藥，內力全失。但他不害怕，更不後悔，因為他馬上就要見到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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